当代英雄莱蒙托夫原文|读后感|欣赏
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上尉给我讲了毕·乔林在去高加索途中的故事:五年前,毕·乔林和马克西姆去了当地一位王子家,设法绑架了美丽的女儿贝拉。毕·乔林起初很喜欢她,但很快就厌倦了她。他经常出去打猎,导致贝拉被敌人抓走砍死。后来,我在一家酒店认识了马克西姆。在酒店里,我亲自见到了故事的主角毕。他情绪低落,对老朋友彬彬有礼,但极度冷漠,忙于旅行。临走时,马克西姆给了我毕·乔林的笔记。以下是他的三个笔记:
(1)来到沿海小城塔曼,晚上偶遇几个走私者,无缘无故地毁了他们的好事,逼迫他们离开此地谋生。(2)我在度假的时候,遇到了我的熟人Grushinitsky。他在追求梅丽尔公主。我以前的情人维拉也来到这里,她在公主的房子里遇见了我。我追求梅里,却不爱她,徒然造成她的悲伤和绝望。Grushinitsky出于报复向我挑战,所以我在决斗中杀了他。(3)晚上打牌的时候,大家对“缘分”发生了争执。上尉·冰箱认为他的死亡是预先决定的,开枪自杀,但枪没有响,但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哥萨克酒鬼杀死了。凶手躲在一间空房子里抵抗。我决定试试我的命运:我从后窗冲进房子,活捉了罪犯。
选集
“有四个月的时间过得很愉快。我好像说过,毕乔林非常喜欢打猎,经常去树林里打野猪或山羊。现在,他甚至不去堡垒墙外。但没过多久,我又看到他双手背在背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考着。有一天,他终于什么也没对任何人说,自己去打猎了。整个早上都没见到他。一次又一次,我去得越来越多...我想:哦,不,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有一天早上我去看他们,我看到了一个场景:贝拉穿着黑色的丝绸短棉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那么悲伤,这让我很惊讶。
“‘毕·乔林在哪里?’我问。
“‘我去打猎了。’
“‘你今天去了吗?’她沉默着,好像不会说话。
“‘不,我昨天去了!’她最后长叹一声说道。
“‘他会好起来吗?’
“‘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她含着眼泪说。我想到了各种意外:一会儿怕他被野猪咬,一会儿怕他被切钦人抓到山里...但是今天我想他一定不爱我了。
“‘嘿,宝贝,别胡思乱想!’她哭了,然后骄傲地抬起头,擦干眼泪,继续说道:
“‘如果他不爱我,谁来阻止他送我回家?我不会强迫他。再这样下去,我就自己走了。我不是他的奴隶,我是王业的女儿!……'
“我开始劝她:‘听着,贝拉,你不能让他一辈子坐在这里,好像他被钉在你的裙子上一样。他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年轻人。他出去一会儿就回来。如果你一直皱着眉头,他很快就会讨厌你的。
“‘是的,是的,’她回答,‘我想要快乐!’她笑了,拿起手鼓,唱歌跳舞,围着我跳。但是没多久她就跳了起来,又倒在了床上,用手捂着脸。
“叫我怎么处置她?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和女人打过交道。我想了又想怎么安慰她,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所以我们两个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情况真的很可悲!
“最后,我对她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去栅栏那儿吧。“今天天气真好!”这是九月,天气真的很好,晴朗凉爽;群山的轮廓特别清晰。我们走出房子,沿着堡垒墙默默地踱来踱去。然后她坐在草地上,我坐在她旁边。哦,想起来真可笑。我像保姆一样跟着她。
“我们的堡垒在高地上,从栅栏看出去的景色很美:一边是一片广阔的荒野,中间有几条深沟,尽头是一片一直延伸到山脊的森林。还有几个村庄弥漫着硝烟,一些马在旷野里来来往往;另一边是一条小河,茂密的灌木覆盖着与高加索主脉相连的岩石高地,一直延伸到河边。我们坐在棱堡的角落里,两边的景色一目了然。突然,我看到一个人骑着一匹灰色的马从树林里走出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河对岸离我们200米远的地方,像个疯子似的,一圈圈地抽打着他的马。这是什么把戏?.....我说,‘过来看看,贝拉,你还年轻,眼光不错。这个骑手是谁,他在捉弄谁?……'
“她一看,就叫道,‘是卡茨海滩!……'
“‘哦,是强盗!“他是来取笑我们的吗,”我仔细一看,是卡茨比奇:他丑陋的脸黝黑,衣服像往常一样又破又脏。贝拉抓住我的手说,“那匹马是我父亲的。”她抖得像一片树叶,眼睛闪闪发光。我心想:‘哼!‘宝贝,你也有强盗的血。’
“我对哨兵说,‘过来,举枪瞄准,给我把强盗打死。我会给你一个银卢布。他回答说,是的,我的主。但是他不会停下来...我笑着说:‘那就命令他住手!’.....哨兵向他挥手喊道:“你好,老朋友!”!你为什么不站一会儿,像陀螺一样转一转?卡茨比奇真的停下来仔细听了听。他一定认为我们会和他谈判——算了吧!.....我的枪手把枪托放在他的肩膀上...砰!.....没打中,我看到药池里的火药亮了。卡茨比奇一夹住马,它就跳到一边。他站在马镫上,用方言喊了几句,用鞭子威胁我们,就跑了。
“‘你为什么不感到羞耻?’我对哨兵说。
“‘大人!“他死了!”他回答道。你不能一下子杀死这该死的东西。
“一刻钟后,毕乔林打猎回来了。贝拉伸出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出去这么久,既没有抱怨也没有责备...但是我生他的气。我对他说,‘哦,天哪!卡茨比奇刚才就在河的另一边,我们打死了他。嗯,你很快也会见到他的。这些山民会报仇的。你觉得他不会认为你帮助了阿扎马特吗?我打赌他今天认出了贝拉。我知道他一年前很喜欢贝拉,他亲口告诉我,如果能得到一份体面的嫁妆,他一定会向她求婚……’毕乔林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说:“是的,小心点。”...贝拉,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来栅栏了!'
“晚上我和他长谈了一次。我感到恼火,因为他已经改变了对那个可怜女孩的看法。除此之外,他一半的时间都在打猎,他变得冷漠,很少和她亲热。她明显瘦了,脸变长了,大眼睛失去了光泽。有时候你会问她,“你为什么叹气,贝拉?”“你难过吗,”——“不!”-“你需要什么吗?”——“不!”你想念你爱的人吗?‘我没有亲戚。’往往你一整天除了‘是’和‘不是’,什么都问不了她。
“嗯,这正是我跟他谈的。他回答说,‘听我说,马克西姆·马克西姆,我的性格非常不好。我不知道是我的教育让我变成这样,还是上帝给我的。我只知道,如果我造成了别人的不幸,我并不比别人幸福。当然,这并不能给人任何安慰,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很小的时候,自从脱离了父母的保护,我就开始沉迷于金钱所能买到的一切快乐。自然,这些欢乐也让我觉得无聊。后来,我步入了上流社会,但很快我就厌倦了。我爱上了传播界的美女,我也受到了她们的爱,但她们的爱只是激发了我的幻想和虚荣,我的内心还是很空虚……我开始读书学习,但我的知识也让我很累。我看到荣誉和快乐与学习无关,因为最幸运的人往往肚子里没有墨水,成功带来荣誉,但要成功只需要变通。所以我又无聊了...不久我被调到高加索:这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我曾希望在切钦人的枪林弹雨下不会无聊,但我的希望破灭了。一个月后,我完全习惯了子弹的嗖嗖声和死亡的临近。说实话,它们不如蚊子的嗡嗡声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比以前更加沮丧,因为我几乎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当我在屋里看到贝拉的时候,当我第一次把她抱在腿上,亲吻她黑色的卷发的时候,我是个傻子,以为她是上帝可怜我才送来的仙女!.....我又错了:野姑娘的爱情并不比淑女好多少;野丫头的单纯和无知就像淑女的撒娇一样无聊。如果你想让我爱她,我可以再爱她。我感谢她给了我片刻的温柔。我可以为她献出生命,但我对她感到厌倦...我不知道我是傻子还是坏人。但有一点是真的:我也很穷,也许比她还穷。我的灵魂已经被这个世界毁了,我的心灵在骚动,我的心永远不会满足。没有什么能让我满意。我很容易习惯悲伤,就像我很容易习惯快乐一样。我的生活一天天空虚,我只剩下一条路:旅行。我一有机会就去——但决不去欧洲!我要去美国、阿拉伯和印度。也许我会死在某个地方!至少我相信,这最后的安慰不会因为暴风雨的冲击和泥泞道路的磨砺而很快消失。”他这样讲了很久,他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从一个25岁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多么奇怪的事情!告诉我,”船长继续告诉我,“你好像不久前到过北京。那里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
我回答说,有很多人这么说,其中一些人说的是实话。但是,悲观绝望和所有的时尚潮流一样,大多是从上层社会开始,然后蔓延到下层社会,再蔓延。现在真正感到最压抑的人,都在想方设法掩盖这种不幸,就像掩盖自己的错误一样。船长不明白这个秘密,摇摇头,狡猾地笑着说:
“这种颓废时尚的病是法国人传入的吧?”
“不是,是英语。”
“哦,原来如此!..... "他回答说:“他们都是可怕的酒鬼!”
我不禁想起莫斯科的一位女士,她坚称拜伦只是个酒鬼。不过队长的看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为了戒酒,他极力说服自己,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喝酒造成的。
然后,他继续讲述他的故事:
“卡兹比奇没有再出现。但不知何故,我无法摆脱他无缘无故不来的想法。他一定有所图谋。
“有一次毕劝我跟他去打野猪,我躲了好久。说实话,野猪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但是他把我拖走了。我们带了五名士兵,一早就出发了。我们在芦苇丛和树林里走来走去,直到十点钟我们才看到一只野兽。我说,‘嘿,回家去吧!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今天显然不是个好日子。但是毕乔林不想空手回去,尽管天气很热,人们也很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明显,他小时候被妈妈惯坏了。直到中午,我终于找到了一只该死的野猪——砰!砰!没打中,野兽跳进了芦苇中...多么糟糕的一天,...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动身回家。
“我们松开缰绳,肩并肩骑着马,一言不发,就要到达要塞,但一棵矮树挡住了我们的视线,看不到要塞另一边的房子。突然一声枪响...我们面面相觑:同样的怀疑让我们大吃一惊。我们急忙赶到枪声响起的地方。我们看到栅栏上的士兵都在一起,指着田野。田野里,一个人骑着马拼命的飞,马鞍上抱着一个白色的东西。毕乔林叫了一声,她的声音不比任何一个切尔琴的声音差。他从套子里拔出枪,放了马跑过去,我跟着他。
“好在打猎并不顺利,我们的马也没有筋疲力尽,一个劲儿地飞。我们看着我们越来越接近那个人…我终于认出了卡茨海滩,但我看不到他拿着什么。我追上了比·乔林,对他喊道:“这里是卡茨海滩!”.....他看着我,点点头,给了马一鞭子。
“我们终于渐渐追上了他,然后他就在我们的射程之内了。不知道是卡茨比奇的马累坏了还是不如我们的。总之,不管他怎么努力,马还是跑不快。我想是时候让他记起他的黑眼睛了...
“我一看见,毕乔林就飞走了,把枪对准了他...我对他喊道:‘别开枪!省下子弹,我们会追上他的。“哼,这个年轻人!总是在不该不耐烦的时候不耐烦...结果枪走火了,子弹穿过了马的一条后腿。马又跳了十几下,腿一软就跪下了。卡兹比奇跳下马,然后我们看到一个女人手里拿着裹着的披肩...这是贝拉...可怜的贝拉!卡茨比奇用当地方言对我们大喊,并把匕首举到她的头上...趁还来得及,我也开了一枪,打中了。子弹一定击中了他的肩膀,因为他突然垂下了手臂。当烟雾散去时,我看到一匹受伤的马躺在地上。贝拉躺在马旁边。卡茨比奇扔下枪,像猫一样沿着灌木丛爬上悬崖。我真想从那里把他打下来,可是上膛的弹药没了!我们跳下马,跑向贝拉。可怜的女孩,她一动不动地躺着,血像泉水一样从伤口涌出...那个恶棍还不如给她胸口来一刀。嗯,那马上就结束了。但是他从背后捅了她一刀...这真的是最恶毒的强盗手法!她失去了知觉。我们撕开披肩,把她的伤口扎紧。毕·乔林吻着她冰冷的嘴唇,但是没有用,没有什么能让她起死回生。
“毕巧林骑马。我把贝拉从地上抱起,放在他面前的马鞍上。他搂着她,我们骑马回去了。沉默了几分钟后,毕·乔林对我说:“我想我们这样走是不可能把她活着带回家的。”。我说:‘是的!所以我们拼命跑。有一群人在要塞门口等着我们。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女孩抬到毕乔林的房间,同时派人去请医生。虽然医生喝醉了,但他还是来了。他检查了伤势,说她一天也活不了,但他错了..."
“她好吗?”我抓着队长的胳膊,开心地问。
“不,”他回答说,“医生错了,因为她又活了两天。”
“告诉我,卡茨比奇是怎么得到她的?”
“嗯,那天贝拉没有听毕乔林的话,离开了要塞,向河边走去。你知道,那天天气非常热。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把脚浸入水中。哦,那个卡茨比奇悄悄地来了,抓住她,捂住她的嘴,把她拖到灌木丛里,跳上马就跑了!她哭了。哨兵慌了,开枪,但没打中,然后我们就到了。”
“为什么卡茨比奇把她带走了?”
“说实话,那些孩子是有名的小偷。如果东西没有放好,他们会偷,即使他们不需要它...他们生来就是这样,所以没有办法!况且他早就喜欢她了。”
“这么说贝拉死了?”
“死了;但是,经历了漫长的磨难,我们陪着她是极其难受的。晚上十点左右,她醒了。我们坐在床边,她一睁开眼睛,就叫毕乔林。我在这里,在你身边,亲爱的!他握着她的手回答。她说,‘我要死了!我们都安慰她说,医生答应给她治好。她摇摇头,转向墙壁:她不想死!……
“她晚上胡说八道。她的头发烧了,有时全身热得发抖。她断断续续地提到父亲和哥哥,她想去山里,想回家...后来,她提到毕,用各种亲热的名字叫他,责怪他不再爱他的心。
“他默默地听着她的话,手里拿着东西低下了头,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他的睫毛上有一滴眼泪。我说不准他是真的哭不出来还是只是忍住了。我呢,从来没见过这么悲伤的事。
“天亮了,她停止了胡说八道。她一动不动地躺了大约一个小时,脸色苍白,虚弱得无法呼吸。后来好一点了,她又说话了,但是你觉得她说的是什么?.....那种想法只有垂死的人才会有!.....她为自己不是基督徒而感到难过,说自己的灵魂永远不会在阴间与毕的灵魂相遇,其他女人会成为他在天堂的伴侣。我突然想到要在她快死的时候给她洗礼,就向她提出了这个建议。她看着我,拿不定主意。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回复说,她生下来以后写什么都信。就这样,一整天过去了。这一天她变化多大啊!.....苍白的双颊不禁一沉,两只眼睛变得更大,嘴唇发烫。她觉得身体里热得要命,好像胸前有一个烧红的烙铁。
“之后的一天一夜,我们没有合眼,没有离开过她的床边。她非常痛苦,* * *。只要疼痛稍微减轻一点,她就努力让毕相信她已经好多了,劝他上床睡觉,又吻了吻他的手,并紧紧握住。天还没亮,她就感觉到了死亡的痛苦,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断了绷带,血又流了出来。当人们为她包扎伤口时,她安静了一会儿,并要求毕乔林吻她。他跪在床边,把她的头从枕头上抬起来一点,把他的嘴唇压在她越来越冷的嘴唇上,她用颤抖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仿佛要在这个吻中把她的灵魂托付给他...哦,她最好去死!否则,毕乔林抛弃了她,她会怎么样呢?这迟早会发生...
“第二天,不管我们医生怎么用各种热敷和药水折磨她,她都很安静,沉默,听话。我对医生说,'对不起,你不是亲口说她活不了了吗,那你拿着你的药干什么?'他回答说,‘终究还是比较好,马克西姆·马克西姆,这样我的良心才能平静下来。唉,真是良心啊!
“下午,她开始感到口渴。我们打开窗户,但是外面比里面热。我们在床边放了冰块,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知道这种尴尬的渴望是死亡的征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毕·乔林。她从床上爬起来,用嘶哑的声音说:“水,水!……'
”毕乔林的脸变得像白布一样白。他抓起一个杯子,装满水给她喝。我用手捂住眼睛,读了祈祷文,但我记不起我读了什么...说实话,老弟,我在医院和战场上见过很多死人,但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而且,说实话,我感到难过的是,她在去世前一次也没有想起我,但我像爱父亲一样爱她...唉,上帝宽恕她吧!.....我的良心说,我是谁,能让人们在死前想起我?……
“她喝了水,马上感觉好多了,但是三分钟后就死了。我们把镜子放在她的嘴唇上,它没有起雾!.....我拉着毕·乔林走出房子,向堡垒墙走去。我们双手抄在背后,肩并肩来回走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让我很生气。如果我处在他的位置,我会悲伤而死。后来,他坐在树荫下,拿起一根棍子,在沙滩上乱涂乱画。说实话,我试图安慰他主要是出于礼貌,所以我说话了,但他抬起头笑了...这笑声让我浑身发冷...我走开了,买了一副棺材。
“说实话,我这么做一半是为了缓解我的悲伤。我有一块缎子,所以我把它放在棺材上,用毕·乔林给她买的银丝带装饰。
“第二天一早,我们把她埋在要塞外的河边,靠近她最后坐着的地方。现在她的坟墓被刺槐和接骨木覆盖。我想在上面打个叉,又觉得不合适:她到底是不是基督徒……”
(曹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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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英雄》,出版于1838-1839和1840,是俄罗斯诗人莱蒙托夫的唯一一部小说,在俄罗斯小说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小说塑造了毕这个“多余人”的形象。因为精神空虚,他到处游历,到处冒险,到处闯祸。他不明白为什么“摧毁别人的希望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使命”,为什么“命运总是要我出席别人悲剧的结局”?毕的形象充满了鲜明的时代特征。正如作者在序言中所说,“当代英雄”的形象“不是某一个人的肖像”,而是“由我们整整一代人充分发展的缺点组成的”。必须注意的是,俄语中的герой(相当于英语中的hero)与汉语中的Hero并不完全对应,也有“主角”或“时髦人物”的意思。毕·乔林就是这样一个时髦人物。
这些摘录由马克西姆·马克西米奇转述给“我”,由他与比·乔林、贝拉和其他人的对话组成。它不仅讲述了一个精彩的悲剧故事,还揭示了三位主角的性格。毕的冷漠与颓废,贝拉的执着与坚韧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现。马克西姆·马克西姆,一个粗鲁的老兵,对贝拉照顾得无微不至,单纯善良更是显而易见。
基督教浪子和异教徒美人之间的爱情悲剧是浪漫主义的传统主题,但莱蒙托夫赋予了它独特的魅力。选文一开始就告诉读者,毕与贝拉的“幸福”爱情在短短四个月内就陷入了危机,这似乎验证了“一切始于不寻常,终于不寻常”这句谚语。
毕乔林为什么要离开贝拉这个美丽而淳朴的城市,去森林深处加入野猪和山羊的行列呢?叙述者——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一开始没有说,因为他不明白。但是聪明的贝拉敏锐地意识到比·乔林不再爱她。这让贝拉非常痛苦。但她表现了山民坚强的性格,敢于去爱,对不幸的结局从不后悔:“再这样下去,我就自己走了。我不是他的奴隶,我是王业的女儿!”这一天,曾经深爱贝拉的当地人卡茨比奇出现了,表现出明显的敌意。善良的马克西姆·马克西姆关心毕的幸福,尤其是贝拉的幸福,向毕诉说贝拉的悲伤和绝望以及她所面临的危险,试图说服他对贝拉好一点。这引起了毕的长篇大论的辩护。第一,他的性格很不好,不知道是教育造成的还是天生的。第二,他造成了别人的不幸,他自己并不比别人幸福。他也很可怜,也许比受害者还要可怜。第三,他长期沉迷于一切,但一切都让他很累。无论是追逐快乐买欢笑,还是读书学习,甚至是枪林弹雨的嗖嗖声和死亡的临近,《野姑娘的爱情》都无法让他长久振作。所以,他的灵魂已经被这个世界毁了,思想躁动不安,内心永远得不到满足,生活一天比一天空虚。
这一论点不仅表明作家善于描写和分析人物的心理活动,而且对揭示毕的性格及其形成的原因也很重要:他患有不治之症。同时还有两个作用。首先,贝拉的悲剧经历有“充分条件”:她必须被毕乔林抛弃,成为毕乔林“旅途”上的实验品,就像老太太薇拉和梅里公主一样。其次,它反映了平民马克西姆·马克西米希和上流社会浪子毕·乔林之间巨大的精神距离。本来,叙述者“我”基本上是作为“倾听者”而不是“对话者”存在的。只有当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问毕·乔林他的“时髦病”从何而来时,“我”才出面回答。马克西姆的询问和听到后的评论颇有深意。他痛斥英国人是“全是酒鬼”,正如他后来痛斥奇尔克斯人(考卡索山人)是“全是强盗”,这凸显了他的淳朴善良,以及他平民的狭隘无知。所以在作者心中,颓废西化的上流社会当然是没有希望的,纯粹的斯拉夫平民世界也不一定代表未来。作者本人并不确切知道俄罗斯的出路在哪里,只是为我们描绘了“进行时”的悲剧。
一天,当比·乔林外出打猎时,卡茨·比奇来了,带走了贝拉。在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的叙述中,那是一个“倒霉的日子”:狩猎并不顺利,什么也没找到。但幸运的是,追捕并不顺利,毕·乔林和马克西姆得以及时赶回去追捕“强盗”。他们开枪了,凯兹比奇逃脱了,但是用马刀砍了贝拉。两天后,饱受折磨的贝拉去世了。所选文章详细描述了贝拉受伤死亡的痛苦过程和马克西姆精神上的悲伤,以加强故事的悲剧气氛和对毕性格和行为的谴责。书中有一个细节可以很好地表达毕乔林的人生态度:贝拉死了,毕乔林痛苦万分,但当马克西姆开口开导他安慰毕乔林时,“他抬起头笑了...这笑声让我浑身发冷...于是我走开了,买了一副棺材”。如果说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解除悲痛的方法是不断地为死者做些什么,那么毕·乔林解除悲痛的方法就是开始新的冒险,于是宿命论中就有了赌博游戏。
这部小说的语言非常生动、有趣、自然。在选集里,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用充满活力的口头语言讲述了过去,为我们描绘了高加索山脉迷人的风景,将毕·乔林和贝拉的爱情悲剧与山野的风景融为一体。比如马克西姆·马克西米西把贝拉带出围栏时,作者写道:“这件事发生在九月,天气真好,晴朗凉爽;山的轮廓特别清晰。”“从栅栏望去,风景很美:一边是一片广阔的荒野,中间是几条深沟,尽头是一片一直延伸到山脊的森林。还有几个村庄弥漫着硝烟,一些马在旷野里来来往往;另一边是一条小河,茂密的灌木覆盖着与高加索主脉相连的岩石高地,一直延伸到河边。我们坐在棱堡的角落里,两边的情景都很清楚。”这不仅表明,作为一个伟大的诗人,莱蒙托夫善于吸收丰富的词汇和生动的民间语言表达;更重要的是,这种描写增添了作品的异国情调和凄美之美,使读者感到毕和贝拉的爱情悲剧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以至于伤感却又挥之不去。
(石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