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梦

我又一次回到了程楠,带着旅途劳顿的疲惫和对这个家乡的一丝怀念。

我已经五年没回程楠了。

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从客运站出来,感觉有点晕车。我一直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父亲已经等我很久了。他从不迟到来接我。

“阿凯,你回来了!”父亲没有抱我,眼睛却一下子红了。父亲不善于表达,所以拥抱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情。但他反而利落地抓起我的行李箱,向前走去,留下我一个人追赶。

“爸爸,让我来!你儿子长大了,力气也大了!”我说着,伸手去抓密码箱的魔杖,他就是不松手。

和往年一样固执。

在父亲摩托车后座的托运下,我又可以骑程楠了。从客运站到农贸市场,从加油站到县政府,再经过人民医院和随后的县一中,几乎穿越和贯穿了整个程楠。

街道拓宽了很多,新安装的路灯就像一座座方向灯,标示着城市的天空;

街边的小店,风格齐全,在一天结束前已经亮起了夜灯;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各种品种、各种颜色的私家车在逐渐宽阔的大道上鱼贯而过;

在广韵的演变中,旧瓦房被推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多层的精装小楼。

是的,变化很大。就像朋友们在朋友圈里描述的那样,程楠正在发展,正在向现代化大都市迈进。

但是我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慌。

我到家时天刚黑,广子打电话来了。

“安凯,听说你小子回来了,出来兜兜风。”

“明天,我妈在疏通我的筋骨。”每次坐公交车,我都想吐。这个病不被我妈用手揉一下,我是没法改掉的。

“别瞎说,兄弟。我已经开到你巷子的路口了。快出来!”

我知道广子的一根筋。如果他今晚见不到我,很可能会把手机打爆。我急忙换好衣服,冲了出去。

他又被带到街上。广子买了一箱啤酒,一些肉和蔬菜。他说他的女朋友和一些朋友等会儿会来,大家会去程楠中学的操场上烧烤。

“你抽烟吗?”广子试探性地问我。

“冒烟了!”我拿起香烟,点了一把火。

“哎!是的,凯子,你已经变了,成为一个男人。”

“胡说八道!二十四年前我是个男人!”我非常生气地朝他吐了一个烟圈。

然后他的朋友陆续来了,三男四女,包括他,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也认识他们。他们之前是同一个中学毕业的,都叫出了名字,但是在一起玩的不好,也不是很熟。

我坐在旁边烤火。

“来,一起聊聊天,凯。”其中一个女生说。

“安凯,你说你已经24岁了,还没找到女朋友。你不是要结婚吗?”

“我不忙着结婚。我想趁着年轻多玩几年!”我随口说。

其实我回家最怕的就是别人问我结婚,买房,工资。尴尬。可以说是我的阿基里斯脚踝。我感觉自己出去读书的那几年,在成家立业的步伐上明显落后于先入社会的朋友。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读了很多年书,最后一无所成。当他们都装备齐全,几乎都是儿孙满堂的时候,我还在没日没夜的为找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发愁。一不小心,最后会被三个亲戚四个亲戚说你不擅长读书,不擅长读书。

“程楠的男人,25岁还没结婚,是个老剩男。你自己掂量吧!”

“呵呵呵呵。”

“不怕别人说闲话?”他女朋友笑着说。

“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吗?”其中一个叫小董的说道。

“啊!肉熟了!好香啊!快来吃肉!吃肉!”我从火里翻出一大块烤牛肉,趁机转移话题。感谢上帝,送来这些牛肉来帮助我解决问题。

广子转身加油,把蔬菜放在架子上,整个人在烟雾中忙碌着。三两下就是满头大汗。

“浩子真是家里的好男人,茉莉,你有福气!”木本樱的声音很尖,像放大版的蚊子的声音。

“嗯嗯,我只是因为他手艺好才答应嫁给他的。”

“你敢发誓你不喜欢广子是因为他的小白脸。这种漂亮的男生,Gay看到会喜欢的!”

“够了!你和我你和我。江城也是小白脸!”

“广子!快过来!烤之前把这些一起吃了!”

于是广子愿意放下手中的工作坐下来。

“你可以吃,但是我不能再买了!”他擦了擦汗。“今天,我的好兄弟安凯回来了。我们好好玩吧!”

“来吧!我们先喝吧!”广子带头。

然后大家举起啤酒瓶,围成一个小圈,大声撞在一起。

——“干杯!”

瓶子的碰撞声响彻夜晚母校空旷的老操场。

就像旧年褪色的梦里的涟漪。

在烟雾中,我想起了我们毕业的那个夏天,广子,我和他当时喜欢的那个女孩都是裸体的。当时我们三个人在这个操场上度过了最后的准备时间。

那时候浩子喜欢快楼。他追了她三年,蒯楼始终没有答应他。

我们三个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一起背单词,下课一起在操场边吃晚饭。浩子参加运动会之前,我们还和他在草坪上扔了半个月的铁饼。

“安凯!快跑!无敌飞碟来了!”她开始时,广子在她面前对我大喊大叫。

“你扔吧!我拿不到。”我还是轻的。

天很蓝,好像每天都用立白洗衣粉洗。这个比喻出自广子之口。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踢完球,他一口气指着天空,对坐在球场边上的裸男和我说:“你看!蓝色就像用白色洗衣液洗一样。”

你面对面的看我,轻蔑的转着眼睛,然后开心的笑。

“安凯,你好瘦。如果我跟人打架,谁来帮我!”

“我要报警了!”我说。

“报警有屁用!有些事情需要武力解决。”

“那我就和他们拼了!”我又说了。

年轻的时候,会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勇敢。他可能是你喜欢的人,你最好的朋友,甚至是讨厌你的敌人。

五月的凤凰开得如火如荼,仿佛要燃烧整个夏天。偶尔会有安静的男生或女生站在天台上望着远方久久不动,这是最难过的季节。那天英语课收到一条短信,但那短短的一句话强到可以把我的手机从课桌洞里抖出来。

“啪!”

声音清脆,足以把人从梦中惊醒。

班主任鼻子上挂着的扫描仪瞬间扫向我。我没动。

慌乱中,是长手广子俯下身,从地上捞起了手机。然后他看了看界面。

信息来自你:

——安凯,其实我喜欢你。我一直把广子当成哥哥。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广子的眼神。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就像是炸弹的灰烬落入了他曾经很清澈的瞳孔里,那么陌生,那么遥远,仿佛就在离我几亿光年的时空里绽放。

他什么也没说。我还了手机后转过头看着窗外。

老师在盯着,我只能给广子写纸条。

我写道:广子,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别想了。我也希望她喜欢的人是你。

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来告诉我没关系。我永远是他的好兄弟。但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伪装和实力,甚至整个人都陷入了那双凤凰花般的红眼睛里。眼睛不会说谎。

我想广子一定讨厌我。就像咬牙切齿的想要除掉他脚踝上的痒疤。

但接下来的日子却出奇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草坪是绿色的,他拿着一本地理速记小册子蹲在上面大声而白痴地问我们:“夏季风什么时候能穿过地中海?”。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当最后一声钟声响彻校园大街时,我们都知道我们已经毕业了。

毕业了。

有一种沉重的狂喜。大家都能感受到。

终于结束了,1087个日日夜夜的风风雨雨,12个季度的冷暖交替,还有三年的青春,伴随着那沉重的考场钟声,就要结束了。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这场战斗太长了,让人有点不习惯这一刻就要结束的那种强烈而沉重的放松感。

高三在顶楼,那一刻,整个楼层都疯了。为了表达内心的喜悦,他们把试卷撕碎,把复习资料揉成一团,从教学楼顶楼撒下。突然,一场雪白的雨落在了整个教学楼上。

校园播音员低沉的声音不断在空气中弥漫着“毕业快乐!”

晚上学校组织所有毕业生去KTV唱歌,我们三个人没去。我们呆在操场上放烟花。广子买了一些啤酒,但他几乎一个人喝完了,因为你和我都喝不够。

毕业后,校卫队放松了警惕,对我们在操场上放烟花毫不在意。

“我考砸了,估计只能回家工作了。”广子摇了摇绿瓶子里的液体,说:“安凯,你们两个在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口气喝完。

“可是我不喜欢!”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对一个这么直接喜欢我的人说这么粗鲁的话。

然后你哭了。她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挤在一起,却没有声音,就像电池快用完时还在唱歌却失声的芭比。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其实不是一个好人。

那天晚上和广子打架的人是我。我从来没有还手,只是尽力去阻挡他一次又一次摔倒的撕心裂肺的痛。有时候,我害怕自己的爆发力。我相信一个隐忍的人比谁都凶。如果我要反击,他肯定会受伤。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还手?安凯,你这个胆小鬼!”

“广子,如果你恨我,你可以狠狠地打我。我不会还手的。我说过我会为你而战。”我说。

“别打了!”混乱中夹杂着带着眼泪的尖叫。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来的。我知道的是,我们毕业了,我半夜坐在床上,眼睛里的一丝丝痕迹足以撕裂我的痛。就像一根冰针旋入我的太阳穴。

不出他所料,浩子没考上大学,而蒯考上了省内著名的K大学,我去了北京。

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措手不及。在它的突然延伸下,我们之前的预期、规划、挣扎、抗议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我离开的时候是九月,广子去给我送行。他告诉我你仍然喜欢我。他一点也不讨厌我。“爱一个人没有错,被爱也没有错。错的是,爱与被爱的人,不仅仅是两个刚刚坠入爱河的人。”他说。他让我多和你保持联系,就算是帮个忙,不要让你觉得我们的友谊因为那件事而破裂了。

我答应了。然后我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那年我十八岁,怀揣着所有年少轻狂的梦想,逆着混乱的时间从南向北前进。

两年后的一个下午再次接到广子的电话,阳光特别明媚。晚上沉浸在图书馆查阅古典文学课的练习资料。老师很看重我,给我上了四个小时的课。

“你回来了...你是知道的...她结婚了...但新郎不是我。”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就像一个打牌的人。我想广子的眼睛此刻一定又变成了炸弹的灰烬。

“浩子,你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不要太难过。”我说,但实际上我不禁为他感到难过。

“她没有邀请我参加婚宴。你知道吗?”浩子开玩笑说“女人靠不住,还是我们兄弟关系持久。”

“哈哈哈,去你妈的,”我说。我知道广子当时一定会心碎,但与其被心中的波澜歇斯底里,不如让虚伪的笑声掩盖这一切。我知道,毕业后,他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只是因为他还在等着回去。

“哈哈哈,那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广子说。“带回来一起结婚吧。”

“好吧,我尽量找。”我说。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我害怕长大,害怕结婚,害怕我们成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我们的中学时代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宁愿每天被厚厚的卷子欺负,我宁愿一直做那个瘦弱,沉默,苍白的安凯。

……

“哎!安凯,你在干什么?肉都快糊了!”广子抓着我手里的烤架,对着我咆哮。

“哦,我在想这块肉熟了会有多好吃。”

“你个傻逼!”

然后在不远处的地里燃放了烟花。一定是开了的店,或者是纪念日,或者是有人放烟花表达爱意。烟花在空中一簇簇地升起、散开、流动、溢出、落下、消失,就像青春的全过程。

“多美啊!”女生们惊讶不已,忙拿出手机拍照。

正在这时,不知谁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美丽的铃声。是五一节的“突然想你了”。

经过这样的渲染,大家不禁齐声高唱。

突然想你/你会在哪里/我的快乐或委屈/突然想你/突然用力回应/突然模糊我的双眼...

唱歌,唱歌,喝酒。清脆的撞击声-欢呼声。

喝了一箱啤酒,几瓶白酒,晚上十一点差不多该分手了。酒瓶倒挂,人微醺,大家开始大胆地谈论酒。

“齐家,我说,你太不近人情了!我们快结婚了,你又没送我大礼!”

“莫莉,我丈夫没钱,所以我也没钱,你知道的。”

“说什么呢!齐家,你认为我很穷吗?”

“胡说八道!我的好姐姐要结婚了,我又没有什么礼物送给她,所以我会嫌弃你,是不是?”

“是!陆俊,你结婚,我不送礼了!”

“安凯,你是个学者。告诉他们我们很穷很穷,但是我们还需要回报吗?我们够朋友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家就抢着说了。

“茉莉,我感觉安凯和你家浩子有一腿。他们有事!”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在莫莉身上看到的那个男人太好了,连男人都喜欢。你不这么认为吗?哈哈哈哈”

“对,对!”

“安凯,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告诉你,女人是会吃醋的。别以为我们没有怀疑过你。这个镇上所有的女人都在晚饭后嚼舌头!说!你是同性恋吗?!"莫利又说了一遍,然后她喝醉时发出粗鲁而吓人的笑声。

“是吗?哈哈哈,那我真的要和你抢浩子了。你是做什么的?”我也装醉配合他们,风轻云淡。其实这些年来,不管我喝了多少,哪怕醉得站都站不稳,我的意识也是极其清醒的,喝了酒也不会乱说。

“那我会恨你一辈子。安凯。”莫莉指着我。

休息过后,他们各自把女朋友放在车上送回去,留下我一个人。广子说,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带茉莉回家接你。

他们走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操场被遗弃,无人理睬,两边长满了草。草茂盛的近乎疯狂,密密麻麻的占据在水泥块的边缘。冷月照操场,我照操场。突然,岁月恍惚,我想起了大学的那些日子。

学校有个足球场快完工了却突然停了,跑道还没完工。场地中央铺着一块塑料草坪,太阳闪着绿光,风在上面无声地吹着。足球场被高高的护栏围着,被巨大的铁链锁着。所以很少有人踏足。

下午一个人走的时候,我会趁校园保安不注意,扣上网扣,翻过高墙,眼睛对着太阳躺在草坪上。

我想起了和浩子、快楼在一起的时光。那些日子,我们在草坪上背单词,扔铁饼,吃饭,看比赛,欢呼,上体育课,看五四晚会,放烟花,喝酒,打架,流泪。在强光下,那些遥远时光的细节像足球场网的线条一样清晰而纵横交错,我不得不紧急地把手掌扣在上面,用重力把自己托起、攀爬、翻翻、扣紧、滑下、跳下,无数个日日夜夜回到往复的运动中,弄得手掌都疼。

一天晚上,我插着耳机躺在草坪上,听着林宥嘉的《悲伤》,他用迷幻而悲伤的声音唱道:

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巷/曾经那么长的操场/看不到尽头/时间的伤口/做爱后发生的事情/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被拿走的东西/闭上眼睛/最后的夕阳/美丽得像一个遗憾/挥霍的悲伤/混乱中的青年战士/我们无序地散开...

我悄悄流泪。

没人看见我。我偷偷溜了进去。

……

田野里又燃放起了烟花,这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然后是一辆摩托车向我驶来的声音。是广子回来了。

“需要帮忙吗?”他说邪恶。

“走吧!兄弟,我酒量不错!”

“时间是一罐酒,它把你沉下去了!”

“上来吧!”他说。

然后我们又经过程楠回到了我的家。他开得很慢,就像我们以前看书骑自行车过街一样。夏天我们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自行车链条吱吱作响。

“广子!停车!”到了南天桥我给他打了电话。

“怎么了?”

“停车!我要吐出来了!”

一下车就吐在了桥栏杆上。南江湍急。就像时间的声音。我觉得我吐了整条河。

广子拍了拍我的背。

“好点了吗?”他问我。

我什么也没说。

“好些了吗?肖凯。”

然后我转身抱住广子,大声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经常害怕。

我害怕改变,害怕离开,害怕长大,害怕冷漠,害怕衰老,害怕一辈子无所事事,害怕梦想在你眼里变成那样一颗炸弹的灰烬。

于是我逃避,逃避工作,逃避吃饭,逃避结婚,逃避买房,逃避责任,甚至逃避自己,然后逃避到我们都十六七岁的游乐场,逃避到战火纷飞的岁月。

在操场上,你笑了。你看,天空已经被立白洗衣粉洗过了。

到时候,你说,安凯,其实我喜欢你。我只是把广子当成我的兄弟。

在那一页上,我写道,广子,我多么希望她喜欢你。

过了很久,广子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要坚强,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哥哥。

午夜时分,程楠空无一人,万籁俱寂。我们都在码头上坐了很久,没有说话。

沿河的两排酒店霓虹闪烁,倒映在江面上。随着哗哗的水声,它们在远处扩散出涟漪。

摩托车再次飞跃,感觉就像骑在马背上穿越寂静的世界。

我说,广子,谢谢你今晚的款待。

去你的,安凯。不客气。

六年过去了,你还喜欢你吗?我说。

我喜欢。你呢?还是不喜欢她我知道她后来肯定找过你。

我摇摇头。但我觉得他看不到我摇头。

外地人都说程楠人真的会过年,可以连续吃喝半个月。事实上,只有我们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才知道程楠年已经不同了。

新年过后,我匆忙离开程楠,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我没有告诉广子,也没有告诉你。前几天得知马上要走的时候,你一直在QQ上说要见我,要送我。她说她会弥补那一年的缺席。但是我怕她又会哭。

隆隆声-

火车从南向北行驶。

我差点忘了程楠也是一座火车经过的城市。

车厢里,灯光暧昧,我很快就睡着了。

旅途的颠簸让人昏昏欲睡,在火车上睡觉大概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醒来时已是凌晨一点,无法辨认外面是哪个城市。夜晚的光线变暗了。

黑暗中,我想起了那晚人群散去后,我独自看到的烟火。事实上,只有一个,这可能是制造错误。那是一朵孤独的花,独自绽放,就像我自己一样。

我翻过身,翻出枕头上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本书,放进手提包,然后拉起被子,更深地沉了进去。

我沉思着,城南的旧梦永远是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