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的平行世界

《啦啦土地》和《可可》是我最喜欢的两部电影。《爱乐之城》中的男女主角Mia和Seb，因为梦想着相知相爱，在洛杉矶分开了。多年以后，两个人都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他们在Seb开的爵士酒吧再次相遇时，Seb用播放的音乐将他们的思绪带回遥远的过去。在结尾近十分钟的蒙太奇中，米娅看到的画面是，如果她没有和Seb分开，他们早就在一起，结婚生子了。旧景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音乐结束的时候，米娅还没有恢复，恍如隔世。

我曾经在2018伦敦免费露天电影节上和同学在七月的阳光下看过这部电影。影片结尾的蒙太奇非常震撼。我的印度同学看完之后难过地撇了撇嘴，“好难过啊……”。我觉得这部电影之所以打动人心，可能是因为它非常贴近现实。不完美的结局印证了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完美的样子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

现实生活中，你是否经常有“要是我有……”和“要是我有……现在”的想法？要是我学习再努力一点就好了，要是我多注意一点就好了，要是我那年多陪陪父母就好了，诸如此类。如果你用英语说话，你会用“只要”这个句型，加上很多虚拟语气。你很清楚过去是回不去的过去。你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想象自己回到当时的场景，模拟一个“完美”的“平行世界”，暂时冲淡内心的不甘和遗憾，等你从脑海中走出来之后，你的现实生活还会继续。但是在这个模拟的世界里，我们拥有了最期待的东西。

这种用来模拟过去的想象思维，在我学经济学的时候来的更深。我在LSE第一节计量经济学课上学过反事实(Counterfactual)这个词，由Counter (anti) +fact (fact) +ual(形容词词根)组成，意思是“反事实(thinking)”，指的是人们在研究一个现象的时候，基于已有的事实进行假设性的模拟。简单来说，他们只是用“如果当时……”

具体来说，很多人在小时候都会有被老师和父母胁迫学习的经历。老师说:“你不好好学习，就考不上好大学，没有好前途！”"父母说，"作业不做好，就别做梦进前X "。我们相信它，尽管我们大多很害怕。然而，难道我们不努力学习，就考不上好大学，就不会进步吗？正常人会说是。但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们看到了身边的例子——陈小二天天在家打游戏，学习成绩从第一名掉到了最后一名。参考别人的例子，我们也要努力。但是有些同学(比如我初中的弟弟)会不满。”嘿，你看那个学霸梁。我看他放学边走边玩iPad。他是怎么进前三的？“他回家也玩！”

因为推理不是这样的。你不是陈小二，也不是梁学霸。你只是你自己。不管你有没有在别人身上努力学习，参考你都没用！

严格来说，要探究努力学习是否对你有好处，你应该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有人说，这不就是控制变量法吗？简单！我会疯狂的学习一会，看看成绩的波动，然后疯狂的玩一会，再看看成绩的波动。两个波动一比较就出来了！

但是经济研究所说，你第一期和第二期都一样吗？不是哲学意义上的。毕竟，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在反事实的思想中，疯狂学习之后你就永远消失了。也许你只是假装“疯狂学习”然后迫不及待地“疯狂玩”，因为你知道疯狂学习实验之后还会有疯狂玩的实验？这个时候，等到你把疯玩的结果和疯校的结果对比，对比结果可能会失真。反事实也是一种控制变量的思想，但它强调的是除了我们要研究的变量之外的一切都必须是相同的，包括所有的时间、空间和状态。

哪里能找到这样的状态？这难道不是一个反事实的“平行世界”吗？想象一下，你学疯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玩疯了会是什么样子？在测试学习成绩的时候，你在做同样的题目，刷同样的试卷，做同样的托着下巴思考的动作，在现实世界和平行世界犯同样的困难。如果最后成绩不一样，那么学习努力的程度真的会对学习结果产生影响。

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你，你似乎找不到自己，而另一个你只是你现实中的想象，他似乎并不存在。

所以反事实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思维实验。当现实中找平行世界没有可行性的时候，那我们就只能苦苦思索了。在实践层面，我们要找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作为你的反事实对象，两个人都疯狂的学习和玩耍，然后对比他们的学习结果。你的双胞胎兄弟姐妹是个不错的选择。

有人说很无聊，很麻烦。这些平行世界里的疯狂玩法和疯狂学习，我没什么好想的。

这里只是一个例子。计量经济学的本质是在纷繁复杂的世界中寻找一种因果关系，让我们把眼镜擦干净一点，把事物的相关本质看得更清楚。

反事实思维引发了各种经济实验的设计，包括自然实验、随机实验、准自然实验等等。这些实验是经济研究者设计的，在整个社会、整个世界、整个地球这样的大型“实验室”中，寻找他们感兴趣的变量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当然，反事实只是一个起点。在上述实验设计中，总会存在这样或那样无法完全控制其他变量的问题，这会导致选择偏差，从而影响因果关系推导的严谨性。为了解决这些误差，人们发明了许多实验设计方法，如RD(断点回归法)、DID(双差法)、IV(工具变量法)。

在学习反事实的过程中，最触动我的是对“平行世界”的思考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平行世界，但我希望有，最好有一天能找到。因为这样，我可以在平行的时空里看到自己的行为、性格、喜怒哀乐，也可以为自己的灵魂找到一个地带，去原谅生命长河中的一些遗憾，或者重温自己的喜悦。

在我最喜欢的游记中，米格尔进入的亡灵世界在我看来也是一个平行世界。这个平行世界甚至可以让我们遇见已经离开的人和事。但是，人不能总是生活在想象的思维空间里。LSE的测量老师花了整整一个学期的时间，把反事实的思想融入到他讲的每一个测量模型中。后来我能想清楚，是LSE的第一堂测量课深深触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