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为什么我会相信第一个故事?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第一次看,从电影院回学校的路上,朋友说这部电影的牛逼之处在于第二个故事是真的,与虎谋皮的故事是假的。皮依靠想象中的老虎,也就是他心中的另一个自己,顽强地活了下来。这个解释让我当时觉得有点震惊,因为我在看电影的时候不相信第二个故事,朋友的解释让我大吃一惊。我回宿舍浏览了一下网上的影评,发现点击率高的影评都不约而同的把第二个故事当成了真的,原因各不相同,但都差不多。面对相信第二个故事的观众的各种解读,我觉得挺奇妙的,因为它们和我自己的解读不一样,却又那么合理。这并不是说我的解释不合理,况且床对面宿舍的同学也相信第一个故事是真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错。在皮讲述的第一个故事中,他是船上唯一的人类。出现在救生艇上的斑马、鬣狗、猩猩相继死去,只剩下老虎跟着他漂流,最后回到大陆。在第二个故事中,这些动物根本没有出现。爬上救生艇的是厨子、水手、母亲和Pi。厨子杀了水手和母亲,皮杀了厨子吃了他,最后独自回到大陆。当皮问作者相信哪个故事时,实际上预设了两个故事中只有一个曾经存在过。观众和作者必须做出自己独特的判断。当观众在争论哪个故事才是唯一真实的时候,不经意间排除了第三种可能,那就是两个故事都是假的——即使在电影本身的虚拟主观世界里,皮的两个故事都找不到任何证据。在我看来,这两个故事可能是真的,甚至是假的。观众选择相信其中一个故事,在影片中寻找各种细节证据,为文本构建内在的一致性、连贯性和合理性,建立一套自己的解释。然而,谁说文本必须完全连贯一致?就像我们现实的经验世界,看似充满了规律和秩序,却总是充满了矛盾和先验的疑问。无论是电影文本还是经验世界的广义文本,人类的认知方式都要求我们建构文本的内在一致性,建立令人信服的解释。自20世纪60年代“文化战争”以来,许多学者,米歇尔?福柯对罗兰?巴特,雷蒙德?威廉姆斯对爱德华?塞德和苏珊呢?桑塔格不断挑战文化权力的垄断者。在这种背景下,多元化的解读取代了单一的权威解读,成为常态。虽然后来也有学者提出解释要有边界,比如安伯托?安伯托·艾柯认为存在“过度解读”,正文作者有权指出哪些解读是荒谬的;但是乔纳森呢?乔纳森·卡勒(Jonathan Culler)认为艾柯所谓的“过度解读”实际上是“解读不足”,这不是过度解读造成的,而是对文本分析不足造成的。乔纳森认为所谓的“过度解读”也有其自身的意义,这将有助于我们思考文本和符号的运作机制。私下里所谓的“过度解读”或“解读不足”,其实是指在解读过程中没有成功建立起文本的连贯性和内在一致性,使得解读缺乏说服力。我不太喜欢“过度解读”这个词,因为我固执地认为“过度解读”这个词有剥夺他人解释权的专制色彩。我更喜欢“解释不充分”这个词。相对于“过度”这个词为解释设定的排他性边界,“不足”这个词说明在追求有说服力的解释的过程中还有开放的空间,就像乔纳森?正如凯勒所认为的,我们总是可以问出许多有趣的问题,关于文本“从未”说过什么。相信世界第二故事的观众,基于影片的缜密考量,在相互交流互补的过程中,做出了非常精彩的解释,非常有说服力。但是,我相信这不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有很多观众和我一样相信第一个故事。我自己来解释这部电影,解释我为什么相信第一个故事。我的理由可能和其他相信第一个故事的观众不太一样,也不是因为我相信上帝,也不是因为我不像很多相信第二个故事的观众那样“理解”这部电影。老虎隐喻有些观众已经解释了影片中的老虎隐喻。我能理解这种解读带来的快感和成就感,但我不能理解他们在证明第二个故事是真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个比喻作为证据。我从他们的话中猜测的是,他们太草率地认为,如果老虎真的存在,就不能再作为文中的比喻了。在我看来,第一个故事的真假并不影响老虎的隐喻意义。那么,电影里有哪些线索呢?1,你一定渴了。因为一个错误,动物园档案里老虎和猎人的名字互换了。事实上,老虎的原名是“口渴”,猎人的名字是“理查德?帕克”。小时候的丕和哥哥打赌说是他偷了教堂的水。神职人员找到他,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你一定渴了。”这句话的约定俗成的理解是“你一定渴了”,但也可以比喻理解,所以皮就是老虎。我翻了翻英文原版书,发现书里没有偷水的情节和这句话。看来是李安自己精心安排的。2.印度教仪式上看深海的主观镜头,父亲告诉皮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因为社会很复杂。后来,父亲用牺牲一只山羊来教育儿子。老虎残忍、野性、可怕,象征着原始的欲望和恐惧。社会是由人组成的,人性的复杂性促进了社会的复杂性。老虎象征着人性残忍的一面,让单纯的Pi难以接受,令人恐惧。此时的皮还没有意识到,纯粹的人性和残酷的人性是一个身体的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