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饮食文化中的餐饮

中世纪提倡一天吃两餐。第一餐在拉丁语中被称为disieiunare,也就是英语晚餐的原词,解释为“开斋”。它通常在中午举行,是一天的主餐。另一餐是晚上吃,少量食物。法语叫souper,是英式晚餐的原词。现在中文一般翻译成晚餐或夜宵,但主要是指当时的晚餐。

原因是中世纪的欧洲教会提倡半夜禁食,认为起床后不可过早进食,以免过早打破深度宵禁食物的规定。许多神职人员和受过教育的贵族会遵守这一规则,把起床后的第一顿饭称为午餐。后来古法语用原来的拉丁语动词形式dis-ieiunare造词,改成了déjeuner。

英语世界认为晚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因为由此衍生出的晚餐这个词应该解释为晚餐;英国人于是顺着“去吃早餐”的意思,想出了早餐这个词。法语世界认为disiunare中午吃饭,由此衍生出的déjeuner一词自然被解释为“午餐”,而早餐则被称为petit déjeuner,直译为“打破禁食的小餐”。

然而,尽管中世纪的教会传播了暴食的信息,认为吃得太多应该感到羞耻,但工人阶级出于生理需要,仍然保持着吃早餐的习惯,妇女、儿童、老人和病人也可以吃早餐。那时候也有夜宵,叫reresopers(橡里的rèire-sopar),但是边喝酒边吃夜宵也是一种耻辱。即便如此,那时候的工薪阶层也会从雇主那里拿到零花钱,在休息时间买零食。贵族饮食讲究排场。人们不仅分发菜肴,还播放音乐来增加气氛。在中世纪,欧洲人认为一个人吃饭是不礼貌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把吃饭当成一种集体活动。兄弟姐妹和工人都要一起吃饭。13世纪,英国林肯的宗主罗伯特·格罗塞(Robert Grosset)建议国王发布命令,禁止人们离开犹太教堂,在私人房间用餐,否则就是对地主和女士的不尊重。

虽然欧洲在中世纪的一些节日有一定的餐桌礼仪,但在普通大众的生活中,仍然缺乏餐桌礼仪的记录。后人只估计开胃菜、主菜等菜品没有规定,不会用花露水洗手。

但是,有钱人在饮食上就严谨多了。在吃每一道菜之前,他们会递给客人浅盘和毛巾擦手。宴会几乎完全是为男人准备的,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和他们的家人一起参加。主人家的妻子为了保持端庄典雅,经常躲起来和随从一起吃饭。

当时明确的社会阶层和男权至上也影响了餐桌礼仪。晚辈要伺候长辈,年轻人要伺候老人,男人也要照顾女人,不要让菜污染了女人,男人吃饭也要避免女性化。中世纪的餐具还相当简单,叉子直到中世纪晚期才开始流行。当时,欧洲人采用了与中国人相似的饮食习惯。菜先放在炖锅或盘子里放在台上,然后每个人用勺子或徒手拿出自己的体重放在盘子里吃。这些盘子可能是硬面包、木头或白腊制造的。

而下层阶级则会弃菜而去,用刀将食物切开,直接放入口中。通常一把刀是几个人共用的。如果其中一个食客地位较高,或者和主人家比较熟,就会单独用刀。

今天欧洲料理中常用的叉子,从中世纪晚期到现代在欧洲开始流行。早些年,欧洲人对叉子相当不安,这可以从11世纪拜占庭公主提奥多拉身上看出。她嫁给威尼斯总督多梅尼科·塞尔沃(domenico Cerveau)后,坚持让一名太监在晚餐时为自己切食物,然后用叉子咀嚼,令许多食客感到惊讶。奥斯蒂亚主教批评她过于傲慢优雅,举止陈腐。直到公元14世纪,意大利各行各业才开始使用叉子。在中世纪,人们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时间禁食。这幅1480的画反映了当时有人认为海狸尾是一种“鱼”,而罗马天主教和东正教的斋戒日吃东西的历法对中世纪的饮食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各地都会在一年的三分之一左右进行斋戒,以此来压抑欲望,升华灵魂,提醒众生基督受难的苦难。

禁食时间一般在周三和周五。在一些重要的日子,如降临节、大斋期和圣餐前,人们也会斋戒。在此期间,他们不能吃肉、牛奶、奶酪和鸡蛋,只能吃鱼和蔬菜。这并不是说鱼特别神圣,而是要使人们戒吃酒肉,但儿童、老人、朝圣者、工人、无家可归的穷人和乞丐可以不受规定的约束。而一般人如果违反了规定,就得苦修。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防止太多人禁止,在一些地方,如果鱼类和蔬菜不足,教会就会把一些水禽和海洋哺乳动物当作“鱼”,允许当地人食用。例如,挪威人在禁食期间会吃海雀、海狸、北极鹅和鲸鱼。

这幅1341的画描绘了一群修女一边听圣经一边安静地吃喝。然而,即使在宗教氛围浓厚的中世纪,他们也对禁食颇为不满。修道运动的许多成员会通过重新解释《圣经》来规避斋戒规定,说病人可以免除斋戒,反映这一禁令只适用于主食堂;从皇室、贵族、学生到普通大众,他们也抱怨教会利用赎罪罪剥夺他们吃肉的权利。在大斋节,饲养家畜的人也会被教导要小心狗,因为它们会被周围的鱼骨头逼疯,可能会偷吃农民的生畜。很多人也认为禁食只是禁止吃肉,并没有明文禁止吃大餐。很多“假肉”应运而生,比如把鱼煮得像鹿肉,或者把鱼卵塞到蛋壳里当假蛋,但当时的拜占庭教会并不鼓励这种类似肉的食物。中世纪医学认为每一种食物都有一定的特性,根据古希腊医师盖伦的理论,食物大致分为冷热和干湿。这个理论从古至今一直很流行,直到17世纪才被其他新理论取代。

当时学者认为,消化是烹饪过程的延续。为了在胃里“煮”食物,更有效地吸收营养,吃饭就像做饭一样,有一定的步骤,比如先吃容易消化的食物,然后根据消化的难易程度依次吃。违反顺序,重的食物会沉到胃底,堵塞消化道。在吃不同特点的食物时,也要搭配不同的食材来中和。

吃饭前,以开胃酒“开胃酒”为宜。在法语中,开胃酒一词在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开放的”。这些酒最好是干热的,蜜饯、甜姜、苹果也是开胃的小吃。之后,我们会吃一些清淡的食物,如生菜、卷心菜、鸡肉或肉汤,然后我们会吃一些重肉,如猪肉和牛肉。

有了“开胃菜”,自然就有了“胃”。他们大多会在饭后吃一种叫做dragée的甜点,这种甜点是用糖衣水果粗略包裹的,他们也会在饭后吃陈年奶酪,这种奶酪被认为有助于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