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得一的性格特征
同样是丁韪良,在与中国农民的交流中,体会到了中国社会底层的真实想法。他在北京西山和一个长满老茧的农民聊天时,农民问:“你们洋人怎么不灭清?”丁问:“你看我们能打死它吗?”农夫说:“当然,”指着山脚下的一根电线,“发明那根电线的人可以推翻清朝。”
晚清中国面对的是一场源于先进科学技术的革命。顽固的士大夫坚持认为中国仍然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尽管它没有发明电报。
张得一是晚清学者中直接走出国门,接触西方现代科技文明的特殊人物。
“自卑”的由来
张得一(1847 -1918)于同治元年(1862)15岁考入史静文同博物馆,是该馆首批培养的翻译人员之一。4年后,他陪同中国近代第一个官方使团宾春使团出访。在此后的40多年里,他虽然没有担任驻外最高使节,但始终从事外交和外事活动。同治七年,溥使团出使欧美,他担任翻译,周游欧美。同治九年,钦差大臣崇厚专程赴法国为天津教案道歉,他任随员。在这里他见证了巴黎公社起义,这是一个与中国传统农民起义完全不同的伟大事件。光绪二年(1876),任中国驻英国大使馆翻译,光绪十三年任秘书。后来一度回国,担任光绪皇帝的英语老师。光绪二十二年,任罗参赞兼英、意、比公使;光绪二十七年,以“明道第二大臣”的头衔,获得英、意、比公使衔,光绪三十五年回国。他一生八次出国,在国外度过了27个春秋。1918在北京去世。张得一把他的故事写成了八本书,第一至第六册和第八册已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走向世界丛书”。除了第七本,过去一直以为丢失了,最近在中国历史博物馆的收藏中找到了。
从海外归来后,张得一与文同博物馆的另一位校友沈铎一起被派往光绪皇帝的英语教师。中国的皇帝可能是唯一一个让两位教授同时上课的人。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尊重,光绪皇帝允许他们在王子和大臣们跪下时坐在他旁边。可见张得一回国后的地位非同一般。然而,张得一不同意这一点,因为他仍然充满了自卑,他的同事作家。
在20世纪60年代初的中国,学习外语不是正确的方法。但清政府出于外交考虑,只能通过奖励政策鼓励八旗子弟学习英语。奖励条款是:每月给三两“膏火银”,学习好的还有奖金。经过三年的学习,他们将根据成绩被授予七、八、九个官职。但即便如此,当史静文同博物馆在6月份开放时,只有10名学生注册。
同时,文同博物馆的学生不得不面对巨大的社会压力。京城里的好事者对这些入校学生发表各种侮辱、攻击的言论:所谓“不言同语,斯文必失”,所谓“孔子弟子,鬼谷先生”,所谓“诡计百出,以致小朝廷设同语馆;军机没有先见之明,诱导孩子们拜异班为师。”张得一,一个15岁的汉军黄旗子弟,当然有勇气面对这种局面,但毕竟没有走上正确的八股道路,一生遗憾。
他死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副挽联——“周游东亚西欧,作宇宙大观,有几个能如此豪迈;他的著述满篇文章,阐发古今之奥秘,真名人,无愧于人生”,这应该是对他客观正确的评价。然而,张得一并不为他晚年的经历感到骄傲。他教导后代:“国家以读书写字为正道。.....我不学无术,无人在正道上,耻于与正道为伍;而正道也是尴尬的,相互作用的。人的后代,无论聪明还是愚蠢,都要以读书为重。”
张得一没有炫耀他的语言能力。他的墓志铭上写着:“虽然你学习海外语言或有咨询,但每次你都笑而不答,说明你并不擅长。伤心的老公!”张得一的自卑感来自于晚清畸形的社会。他不能炫耀自己的学识,当然是出于德行,但更多的是社会的变态环境。这么压抑,真让人难过。
作为“第一个”发现
与同时代的外交部长相比,张得一对西方的观察非常生动,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把谈判的重任托付给中外部长。晚清中国人对西方的了解大多来自于他的记述,他的许多发现都是中国人第一次对西方的仔细观察所获得的。
关于西餐的第一个记载:鸦片战争前后,西餐已进入中国。西餐出现在中国北方要晚得多。咸丰十一年(1861),天津租界出现了一家经营餐馆、酒店、仓库的“利顺德”,创始人是英国牧师尹森,五年后(1866),张得一随团来访,从天津乘英国船到上海,才第一次领略西餐。船上的伙食是“一日三餐点心,两顿大餐”...吃它的人无非是烤牛、羊、鸡、鱼,然后喝糖饼、苹果...冷水、糖水、热牛奶、蔬菜汤、酸甜苦辣的酒”,以及“多黄油、脊髓、黄薯、白米饭等”。后来换了法国远洋客轮,饮食更加丰富。甚至在吃西餐用的餐具和调料时,张得一也在日记中详细记录:“每人一刀、一勺、一叉、一盘、一白布、三只玻璃酒杯”,调料瓶叫“五味架”,“分装油、醋、清酱、椒面、卤虾”对外来文明最直接的了解来自于对生活方式的观察。有着几千年历史的中餐成为了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而西餐也是西方文明的典型反映。张得一详细记录了西餐,这表明他对中西文化差异的了解是非常具体和直接的。中餐的制作讲究体验,油盐酱醋的使用和火候的掌握完全靠感觉。西餐的制作讲究准确,是一种比较定量的方法。这些差异大概震惊了中国第一次接触西餐的有识之士。
西文标点符号的第一次记载:同治七年(1868)二月,随同美国公使蒲率领的“中国使团”出访欧美。在《背怪故事》(或《欧美游记》)中,他介绍了西方的标点符号:“泰国的西方国家的书,读起来很烦,解释起来也很烦。如果这个句子足够有意义,就记住它。;如果不满意,记得;虽然意义不足,但意义与前一句粘合,记录下来;;如果意思不够,外面再加一句,然后记住:;如语惊羡,切记!;还记得问题吗?;引用佳能,在句前句后写“;在句子()前加注释;两段交接处,加一横。”近40年后,中国现代汉语才正式采用西方标点符号。张得一的文化观察并非麻木不仁。
巴黎公社第一记:张得一写《法兰西笔记》110年后,1981年后,湖南人民出版社将其作为“走向世界”丛书出版。中国人都知道,中国人经历并记录了巴黎公社。张得一是在同治九年(1871 65438+10月24日)腊月初四,因为“天津教计划”随钦差大臣崇厚去法国道歉,正赶上巴黎公社暴动。24岁的在日记中把巴黎公社视为“叛乱”,并将其命名为“红头民政”,但他仍对巴黎公社的勇士们大加赞赏:“沈初,从楼下救出叛乱群众1200多人,其中有两个女人。虽然他们的衣服和鞋子破旧不堪,布满灰尘,但他们的威严精神溢于言表..................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期待着风。住在高楼里,吃着美食,幸福的眼神,不知道有没有死亡。如果它要失败了,它会把城堡烧光,财宝会变成一半灰烬。目前女兵数百人,荀明供认一切放火,不肯被捕,更有数代之计。”年轻的张得一无法理解这场运动的世界性意义及其在人类阶级斗争史上的巨大价值,但这种不同于中国农民起义的“造反”对他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
第一个记录了一些著名的西方工具、乐器和房屋的名字:自行车的名字,是张得一记录的。他在《欧美游记》中这样描述伦敦的自行车:“前后各有一个轮子,一大一小,大的两寸(应该是“尺”),小的半寸(尺)。一个人坐在上面,打开弦,先动起来,手压轴,却向前推向后拖,左顾右盼,很有意思。”他也是第一个描述火车的中国人。在《关于航海的故事》中,他曾这样描述当时英国和法国的火车:“一等车厢有三节,每节有左右两扇门,门旁有两扇窗,有上下车用的活玻璃。小蓝丝窗帘是自动上链自动放松的,机制很奇怪。墙上贴着洋筋,墙上有镜子,帽架,丝线圈,用来装东西。有两张木床,宽一尺五寸,分四张,可坐八人。椅背有三英寸厚,表面是天鹅绒的。地板上铺着鲜花,还有一个吐口水的盒子。晚上在房顶上点玻璃灯,两张床就能拉出一个坑来。”他也是晚清第一个描写钢琴的学者:同治五年(1866)二月初四,途经上海拜访版画家蒋,曾听蒋的姐姐“弹”过扬琴。张得一形容“琴大如箱,音大且小,差参数散,颇可闻。”毫无疑问,姜会弹钢琴。他还第一次记录了缝纫机(后来他认识了法国缝纫机的发明者埃利亚斯·豪):《航海上的故事》记录了他同治五年(1866)。19年4月,在曾经镇压过太平天国的英国将军戈登家里做客。“我看到了一个铁针架,也就是俗称的铁裁缝。”在描述铁裁缝时,张得一说:“它的形状像一个咖啡桌,前面挂着一根针,后面有一根轴。做女工的时候,把布放在针下面,脚是关键,针线能自己跑,缝得很快。”他还第一次把白宫翻译成了“白色的房间”。在《欧美游记》中,他说:“朱文勋(约翰逊)野心不大,隐于缝纫。凡是天文、地理、治国、安民的书籍,都是中国人认真研读、推崇的。昆凌(也就是林肯)死后,前辈们把他推上了王位,所以全国人民都称他为‘缝纫大师’。它的宅邸环绕三英里,由白色大理石建成,周围是花园。当地人称之为“白色房间”,这也是一种讽刺。盖国的厕所叫白房。”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白宫”这个词在当地民俗中有嘲讽的意思。
第一个参观金字塔的中国人:金字塔和长城之间最早的对话或直接接触来自张得一。他是第一个登上金字塔的中国人。拿破仑进入金字塔后,大吃一惊,一言不发。埃及金字塔建筑非凡,神秘莫测。中国人知道它的直观情况,是在清朝同治年间。探险家张得一(1847—1918)是铁岭人。1866年,张得一从北京文同博物馆毕业时,他19岁。期间,他随观光团出国旅游,历尽艰辛来到北非,看到了金字塔。张得一首先检查了金字塔(坟墓)的外观,并记录了一大两小的坟墓是“三尖的”。这座大坟墓“周高180英尺,高49英尺,所有这些都是用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前面有一个洞,高约80尺,上面有一段埃及文字,像一个鸟印,经风雨侵蚀,模糊不清。”墓前有“大头,高约四尺,宽约三尺,目明耳清。”接着,张得一进一步检查了金字塔的内部。在当地人的带领下,他好奇地进入了最大的金字塔。他从一条破缝进去,入口又陡又窄。上下左右都是巨石堆砌,一片漆黑,他只能借着烛光行走。起初,它像蛇一样爬,然后像猿一样爬。“步步失陷,危在旦夕”,“有石击之声”,让你有失落感。通道曲折,“进则退,退则退”,走了很久,豁然开朗,进入墓室。其实里面也没什么出奇的,只是“一个没有盖的石棺,形状像个马槽,响亮地撞了一下,放在墙角。”张得一和其他人在坟墓里逗留了三个小时。由于过度疲劳,“你一身冷汗”!回到中国后,张得一写了一本关于他参观金字塔的亲身经历的书。这本游记成为中国金字塔的第一记录。据考,张得一是清政府在清前期派往海外的重要官员。他的祖籍是铁岭县菜牛乡张家庄。
西方对避孕工具(避孕套)的最早记载:在张得一的著作中,他两次提到境外有一种叫“肾衣”的物品。比如他在《帆船上的故事》(1866 May 12)中提到自己在法国的经历时,他写道:“听说英法有卖腰子衣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据云,与妓女待在一起将是龙阳避免生病的第一件事。没有一个人的空间。虽是治病,不如裸身。”在《西游记·环游欧美》中,他记录了自己再访法国时的所见所闻:“听说外国人怕生孩子,就买了皮套或丝套,套在阴茎上。虽然极其危险,但一只雏鸟并没有下蛋。”他意识到避孕套有两大功能:预防性传播疾病和计划生育。但他用儒家思想抨击这种违反人伦的行为:“法固妙,而孟子云曰:不孝有三,无一为大。”很抱歉这样的人没听说过。如果要鼓吹这个法律,让人砍了继承人,他们的罪行是不会被容忍的。所谓始作俑者与此无关!"
张得一观察西方的视角和立场仍然是中国。张得一的遗憾当然来自他的教育背景。我们不能要求张得一在近150年前有更开阔的视野。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传统士大夫。在三藩市,张得一的笔记记录了他与一个美国化的中国人的摩擦。这个中国人在美国呆了七年,学习基督教。张得一曾斥责他:“你剪了辫子,怎么还有脸回国?”?你换上了美国的衣服,我们不再把你当中国人了。你研究基督教吗?你已经忘记了你的传统。你死后还有脸见你的祖先吗?"